二手车经销商不想修复致命的缺陷 所以他们写了一条法律来避免它

卡洛斯·索利斯(Carlos Solis)从来不知道他驾驶时方向盘里有一个“弹片炸弹”。

这位有两个孩子的35岁父亲在休斯敦郊外的一条公路上等待左转时，另一辆车撞上了他的本田雅阁(Honda Accord)的前部，触发了它的安全气囊。

这些有缺陷的安全气囊非但没有保护索利斯，反而将一块金属碎片射进了他的脖子，切断了他的颈动脉，几分钟内就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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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利斯对这种危险一无所知:他的家人提起的诉讼显示，一位二手车经销商将这辆车卖给了他，却没有修理安全气囊，也没有提醒他本田三年前就召回了这辆车。

到2015年索利斯被杀的时候，类似的事故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堆积起来，因为一系列危险的缺陷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召回，从弹片飞溅的安全气囊到关闭引擎的点火开关。

对汽车经销商来说，这一连串的事故是一个预警信号，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因未先修理就销售被召回的二手车而遭到一连串诉讼。

汽车经销商想出了一个先发制人的计划。

他们制定了所谓的“示范法”，允许他们继续销售召回的二手车，只要他们在一堆销售文件中向客户公开召回。然后，他们求助于自己的游说大军——43个州有600多名随时待命的游说者——以帮助该法案在一个州一个州地获得通过。

这些努力正在得到回报。

在过去的五年里，至少有11个州采用了类似的汽车经销商法案，分别是加利福尼亚州、伊利诺伊州、马里兰州、马萨诸塞州、密苏里州、新泽西州、纽约州、俄勒冈州、宾夕法尼亚州、田纳西州和弗吉尼亚州。到目前为止，只有田纳西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采用了这些措施，但马萨诸塞州、密苏里州、新泽西州和纽约州仍在考虑之中。

成功的汽车经销商的努力是一个案例研究拥有雄厚资金实力的特殊利益集团是如何从国家到国家立法模式-复制-粘贴措施可以交给在任何国家的友好议员——得到他们想要的政策,通常很少有公众监督,有时与悲剧性的后果。

在为期两年的调查中，公共诚信中心、《今日美国》和《亚利桑那共和国》发现了数千条类似的立法，并对其中一些进行了追根溯源。其中许多是由公司或特殊利益集团撰写的，它们将直接受益。有些被定位为公共服务措施。

然而，他们的真实意图即使不是不可能，也往往很难让公众理解。

这就是汽车经销商的召回信息披露法案。

议员们一直将该法案吹捧为一项消费者安全措施。但这份报告是由位于华盛顿特区的行业组织汽车行业协会(Automotive Trade Association Executives)撰写的，该协会代表了来自地区汽车经销商协会的100多名高管。

消费者权益倡导人士说，这项法案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策略:它要求汽车经销商承担最低限度的责任，向客户公开召回，同时不要求他们实际修复导致召回的缺陷。

该法案还为汽车经销商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新法律依据，他们可以通过暗示出售召回的二手车是合法的来避免诉讼。

但该法案允许议员们表示，他们正在解决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

在加州，该法案被称为消费者汽车召回安全法案。当时的众议员、民主党人里奇·戈登(Rich Gordon)在一份声明中宣布了他在2015年的措施，他是这样宣传这项措施的:“加州已经有全国最强有力的购车者保护法，但我们需要加强这些法律，以改善向消费者提供的信息。”

面对反对，戈登的法案最终被修改，最终通过的版本并没有涉及召回二手车的销售。

在田纳西州，通过的法案——机动车召回和信息披露法(Motor Vehicle Recall and Disclosure Law)——取代了杰伊和格里·加斯(Jay and Gerri Gass)倡导的一项激进得多的措施。为了纪念他们的女儿，他们没有采用“劳拉定律”，而是采用了一种他们觉得无法支持的东西——一种只要求回忆披露的法律，而不是销售禁令。

杰·加斯说:“议员们更多地受到说客的影响，而不是努力做正确事情的公民。”

曾任美国汽车行业协会(Automotive Trade Association)主席的吉姆•阿普尔顿(Jim Appleton)是一位驻新泽西州的说客。他说，汽车经销商推动他们的议案是毫无疑问的。他说，这项措施只是澄清了他们应该向客户公开召回，同时避免更严格的要求，因为这些要求可能会让他们的大部分库存连续数月处于闲置状态，直到召回修复工作完成。

“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好的、积极的步骤，”阿普尔顿说。

但加州消费者权益组织“汽车可靠性与安全消费者协会”(Consumers for Auto Reliability and Safety)主席罗斯玛丽·沙汉(Rosemary Shahan)表示，汽车经销商只对保护他们的底线感兴趣，而不是保护消费者的安全。

“如果经销商可以让该法案通过,他们将能够说他们唯一的责任是“披露”,有一个安全召回,可以藏在一堆文件,提供给消费者只有在他们已经测试驱动好几辆车,选一辆车,协商价格,需要申请新增签署了购买或租赁合同,“Shahan说。“作为一种信息披露的形式，已经太迟了，既没有效果，也没有意义。”

根据联邦法律，汽车经销商在公开召回的情况下租赁、贷款或销售新车是违法的。但这一禁令并不适用于大多数二手车，这让经销商在出售召回的缺陷二手车时几乎不用担心。

大约五年前，这一状况开始发生变化，当时美国发生了一系列汽车召回事件，给整个汽车行业带来了冲击。

首先，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在2014年因点火开关故障召回了270多万辆汽车，这些故障已在全国造成120多人死亡，250人受伤。

次年，高田公司承认，其安全气囊内的部件可能会变成致命的弹片，就像在得克萨斯州杀死索利斯的那枚弹片一样，并开始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汽车召回行动。

根据汽车历史报告汇编公司Carfax的估计，截至2015年底，召回的速度非常快，美国道路上约18%的汽车都受到了召回的影响。

随着召回事件的增多，汽车经销商发现自己受到了越来越严格的审查。

例如，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开始调查那些以“经认证的二手车”或声称这些汽车经过了“严格”检查的经销商。

在加州，贝克斯菲尔德的居民塔米·古铁雷斯起诉卡尔马克斯，因为他卖给她一辆被召回的二手车。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件最初被法院驳回，但一家上诉法院去年恢复审理，裁定古铁雷斯根据州法律拥有合法的权利。

随着压力的增大，汽车经销商开始为召回信息披露法案展开游说活动。

2014年9月，第一个法案在新泽西州浮出水面，当时国会副议长保罗·莫里亚蒂(Paul Moriarty)提出了一项措施，其中包括因未向消费者公开召回产品而罚款2万美元。

莫里亚蒂,一个民主党人消费者事务委员会主席表示,他最初的倾向提出召回了二手车的销售禁令,直到他意识到汽车经销商召回维修经常面临长时间的延迟,这只能由manufacturer-authorized设备完成。

当关键部件出现供应短缺，或者制造商还没有找到缺陷的修复方案时，这种延迟有时会持续数月，甚至数年。

莫里亚蒂说:“你可以让一些小经销商在他的停车场上停放20辆车，这样的人很多，他们的整个停车场都被安全召回的汽车占据了。”“他们不可能卖掉它们。他们会破产的。”

推动莫里亚蒂法案的是阿普尔顿，他是新泽西州汽车零售商联盟的领导人，该联盟是一个有影响力的特伦顿游说团体，其政治行动委员会自2000年以来已经向州立法候选人提供了160多万美元，其中包括给莫里亚蒂的1.44万美元。

阿普尔顿表示，销售禁令将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因为它将迫使汽车经销商为制造商的错误承担财务负担。

阿普尔顿说:“如果汽车制造商对我们持有被召回的汽车给予公平的补偿，那么我们将很乐意持有汽车，并等待修复措施的出台。”“但他们不付钱给我们，意味着他们不急于找到解决办法。因此，把责任推给经销商是错误的。”

当莫里亚蒂的法案通过立法程序时，阿普尔顿正在帮助汽车行业协会的高管们制作立法模型。

阿普尔顿和他的同事们提出了两个部分:一是要求汽车制造商对持有二手车等待召回维修的汽车经销商给予公平补偿;另一项要求汽车经销商向客户公开公开召回信息，但并没有实际修复导致召回的缺陷。

美国汽车行业协会(Automotive Trade Association)总裁珍妮弗•科尔曼(Jennifer Colman)表示，《示范法》绝不是一种复制粘贴的做法。她说，这项措施最好用“建议语言”来描述。

在地区汽车经销商协会的帮助下，一些州的召回披露法案的设计者们确实起草了他们自己的语言。

在弗吉尼亚州，弗吉尼亚汽车经销商协会(Virginia Automobile Dealers Association)的首席法律顾问安妮•甘巴德拉(Anne Gambardella)表示，她知道这项示范立法，但独立与当时的del一起起草了一份法案。共和党人格雷格·哈比布(Greg Habeeb)在担任众议员的七年里，从汽车经销商那里筹集了3万美元。

“我们在这里起草法律，”甘巴德拉说。

尽管如此，Habeeb的法案最终还是与示范立法紧密一致，既有公平补偿条款，也有召回披露条款。这项措施最终被取消了召回披露条款。民主党人特里·麦考利夫(Terry McAuliffe)在2016年将其签署为法律。

在其他一些州，示范法发挥了更突出的作用。

在宾夕法尼亚州,then-Rep。詹姆斯·桑特拉(James Santora)与宾夕法尼亚州汽车协会(Pennsylvania Automotive Association)密切合作，以《示范法》为起点，起草了他的2017年法案。次年，该法案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国会获得了一致通过，并由民主党州长汤姆·沃尔夫(Tom Wolf)签署成为法律。

2017年5月，田纳西州成为第一个通过召回披露法案的州。

通过该法案的曲折之路可以追溯到2014年，当时27岁的劳拉·加斯(Lara Gass)死于一场事故，原因是她的土星Ion (Saturn Ion)点火开关故障，通用汽车几周前刚刚召回了这款车。

盖斯的父母杰伊和格里随后在田纳西州发起了一场禁止销售召回二手车的法律运动。他们与当时代表他们选区的共和党人马克格林(Mark Green)坐了下来，说服他代表他们提出了一项名为“劳拉法”(Lara’s Law)的议案。

但事实证明，格林在起草他的法案时，咨询了其他利益相关者——包括鲍勃·韦弗，一位有影响力的纳什维尔说客，同时也是田纳西州汽车协会的负责人。结果:劳拉的法律被淡化，只要求召回信息披露，而不是销售禁令。

“退一步说，我们非常沮丧，”杰·加斯说。“我们不能让女儿的名字与包含信息披露要求的法案联系在一起。”

格林已经从汽车经销商那里筹集了至少5.6万美元的捐款。他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第二年，格林再次引入劳拉定律，这次是禁止销售。在众议院方面，州众议员瑞克·斯台普斯(Rick Staples)，一名民主党新人，提出了一份相同的议案。

但这两项法案都在亲商的田纳西州议会搁浅。

然后是一个意外:在立法会议结束时，在史泰博的帮助下，汽车经销商成功地将他们的法案作为一项不相关的人力车监管措施的最后一刻修正案。该法案很快得到了共和党州长比尔·哈斯拉姆(Bill Haslam)的通过和签署，成为法律。

机动车召回和信息披露法允许汽车经销商继续销售召回的二手车——除非他们受到“禁止驾驶召回”或“停售令”的约束，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因为存在严重的安全缺陷。

所有汽车经销商要做的就是向客户公开召回信息，并让他们签署一份表格，承认他们收到了召回通知。

斯台普斯表示，他提出这项法案是因为唯一的选择就是维持现状。

史泰博表示:“在保护消费者应对召回方面，我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我不想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处理这个问题的情况下生活。”

韦弗在一份声明中说，一些利益相关者的反馈导致了法律措辞的改变。他说，虽然没有利益相关者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但人们普遍认为，这项法律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有利于田纳西州的汽车买家。”

然而，对于这些气体来说，一项只要求披露召回信息、而非销售禁令的法律，是一种苦涩的失望。“这绝对是我们不想要的，”格里·加斯说。“我为田纳西人民感到难过。”

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田纳西公民行动(Tennessee Citizen Action)的安迪·斯皮尔斯(Andy Spears)表示，整个经历清醒地提醒我们，汽车经销商对立法者的影响力有多大。自2000年以来，汽车经销商总计向田纳西州的州立法候选人捐款140多万美元。

“他们更倾向于追随韦弗，保护无良经销商，而不是在我们州保护二手车买家的生命，”斯皮尔斯说。

对消费者权益倡导者来说，最终目标之一是通过国会或监管手段，确保联邦政府禁止销售召回的二手车。这两种方法都将使目前在田纳西州和宾夕法尼亚州实施的法律失效。

但前面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恰当的例子是:2017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与CarMax、通用汽车及其特许经销商达成和解协议，允许他们继续销售召回的二手车，只要他们向客户公开召回信息，六个倡导组织组成的联盟就对联邦贸易委员会提起了诉讼。

该案正在美国哥伦比亚特区地方法院审理，该法院曾在9月份进行过口头辩论。

与此同时，美国康涅狄格州民主党参议员布卢门撒尔(Richard Blumenthal)说。他说，消费者应该得到保护，“不要把一颗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从停车场开到我们的道路上”。

但布卢门撒尔的法案很快就遭到了全美汽车经销商协会(National Automobile Dealers Association)的反对，该协会代表着约1.6万家汽车经销商。

Jason Levine是华盛顿特区汽车安全中心的执行主任他说，让国会就销售禁令采取行动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莱文说:“人们希望对决策者进行更多的危险教育就足够了。”“人们担心更多的死亡和重伤将是必要的。”

贡献:乔Yerardi

公共诚信中心是位于华盛顿特区的一个非营利性调查新闻组织

这个调查的幕后团队

报告和分析:娜塔莉·艾莉森,丹尼尔灰蓝色,克里斯•Amico Giacomo博洛尼亚,本·伯特克大卫•鲍彻乔恩·坎贝尔,艾米DiPierro,保罗•伊根达斯汀·加德纳,罗纳德·j·汉森,格雷格•Hilburn格雷格•霍尔曼乔,丽莎Kaczke,基冈凯尔,Kaitlin兰格,帕梅拉·拉森任麦Madhani,帕特里克·马利凯尔西莫,Dan Nowicki罗布·O 'Dell杰夫•潘德尼克•Penzenstadler Agnel菲利普,贾斯汀价格,尼克Pugliese伊冯Wingett桑切斯,杰夫·施万克里斯·柯奇迈克尔Squires,马特·韦恩

来自公共诚信中心的:Jared Bennett, Kristian Hernandez, Sameea Kamal, Rui Kaneya, Mark Olalde, Pratheek Rebala, Peter Smith, Liz Essley Whyte

编辑:Chris Davis, John Kelly, Amy Pyle, Michael Squires, Kytja Weir (CPI)， Gordon Witkin (CPI)

图形和插图:安德里亚·布伦蒂，维罗尼卡·布拉沃，劳伦·拉皮德，皮姆·林德斯，拉蒙·帕迪拉，吉姆·瑟金特，肖恩·沙利文，米切尔·索森

摄影和摄像:Patrick Breen, Chris Powers, Pat Shanahan

数字制作与开发:罗伯特·巴恩斯、克里斯蒂安·鲍科姆、安德里亚·布伦蒂、汤姆·福斯特、泰勒·霍金斯、斯宾塞·霍拉代、瑞恩·马克思、安妮特·米德、乔什·米勒、迈克尔·瓦拉诺、斯坦·威尔逊

社交媒体、参与和推广:玛丽·鲍尔曼(Mary Bowerman)、p·金·布伊(P. Kim Bui)、安妮·戈德拉斯基(Anne Godlasky)、丹妮尔·伍德沃德(Danielle Woodward)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在《今日美国》上:二手车经销商不想修复致命的缺陷，所以他们写了一条法律来避免它